Avalon of night

雨中的他，沉著眼眉，任著雨滴打落，蒼白、過度蒼白的面容，柔和的陰影是獨屬於他的妝容。

手攥著衣領，微弱燈光印著微微閃耀的琥珀色眼。

最後闔上雙目，熄燈，落地窗外細雨紛紛。

-

谷崎潤一郎打開門，露出笑容迎接來訪的客人芥川龍之介，他伸手接下那濕透的大衣，並將它交給女傭，領著人走到落地窗附近的桌子坐下。

桌上白色碎花桌巾，淺黑陶瓷插著幾朵繡球花以及滿天星，芥川龍之介入座後黃橙燈光點亮。

「芥川君會餓嗎？」谷崎潤一郎笑吟吟的問著，轉著手裡不知何時出現的花。

芥川龍之介搖頭，面容蒼白的可怕，嘴脣發抖，甚是微微發青。

谷崎潤一郎一雙琥珀色的眼仍帶著滿滿笑意，從容不迫的盯著。

很漂亮的一雙眼以及模樣……谷崎潤一郎想著，笑容加深了些。

女傭將茶及點心端上桌，深深一鞠躬後又開始忙碌，紅茶香漫在整間房子，芥川龍之介淺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喜悅，尤其是望見盤上的長崎蛋糕。

「想吃嗎？」谷崎潤一郎問，切下一片蛋糕放在小盤子上，遞了過去，同時為杯子注入紅茶。         「嗯……」芥川龍之介回答，伸手接下蛋糕。

谷崎潤一郎確定，眼前的人精神狀態肯定又不好了。

「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?」

「不是你放邀請的嗎？」

芥川龍之介歪頭，手裡的叉子將蛋糕切成好幾小塊再慢慢吃完。

「是，但我聽說你健康狀況更不好了……」谷崎潤一郎說著，將最後一段「我原以為你不會來。」吞進腹中。

他是知道對方一定會來，所以才著手寫邀請吧…

吃蛋糕時的笑容、吞嚥時移動的喉、刀叉移動手指的動作另隻手將髮絲往後塞……

一舉一動，彷彿牽引著他的感官每一條神經，甚至讓他想開口稱讚對方那近乎病態的模樣為美。

谷崎潤一郎解決盤上的蛋糕，喝著紅茶。

「都答應要來了……」芥川龍之介小聲說，又吃了口蛋糕後說：「我不想食言，不然會變胖…」眼神飄向谷崎潤一郎。

現在目測是沒有變胖，銀白色的髮絲異常耀眼，搭著笑容，芥川龍之介認為對方今天精神出奇的好，與自己不同。

噙著紅茶，潤口後芥川龍之介再度開口：

「我……這樣的……」

也許是閃著淚光的眼吸引著，也許是半啞的哭腔吸引著，谷崎潤一郎仔細聽著、記下每一句話，久了也沒落下安慰的話語。

昏暗灰濛，雨聲轉大，遮掩微微啜泣聲。

*

「晚餐要用嗎？」女傭小聲詢問。

谷崎潤一郎想了會，點頭。

他還沒好心到為對方準備他喜歡的食物……

雖然這麼想，但仍交代下去了。

「再這麼哭下去，眼睛會腫的很嚴重，明天睜開可能會痛。」谷崎潤一郎說完，拿著手帕想為芥川龍之介拭去淚水，卻被撥開。

「那乾脆不要睜開算了…」

「還不行，這樣就要認輸了嗎？」

谷崎潤一郎扯開笑容，芥川龍之介皺起眉，心情不滿，最後將臉埋入雙臂間答：

「又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……」

「但至少我確定我不會拒絕他人的善意。」

「是來者不拒吧…」

「是，又如何?」

「難怪會變胖……」

淺淺的笑容顯於臉上，那是得意的笑。

谷崎潤一郎沒有接話，也露出了笑容，不久兩個人便開始大笑。

這回，谷崎潤一郎伸手把對方哭花的臉擦乾，芥川龍之介沒有反抗，於是他又接近了些，親吻對方的額。

「？」

「這是祝福。」谷崎潤一郎說，起身拉起那隻手腕後說：

「希望你喜歡畫，最近收了一幅新畫。」

拗不過那份邀約，他點了點頭，任對方拉著他到二樓看畫。

*

意外的，那是一幅西洋畫，谷崎潤一郎在一旁解釋，那幅畫的來歷。

那是他認識的美術學校的學生所畫的，他見了喜歡，就收了下來，掛在二樓。

「你覺得這幅畫如何?」谷崎潤一郎問。

畫中的女人烏黑秀髮高高盤起，圓潤的杏眼炯炯有神，光線昏暗，看不清膚色，(但應該是算白皙吧…)身上是紅絹裙，以及金屬飾品、刺繡作為裝飾，一手拿著匕首另一手握著一顆心，淌著血的心。

芥川龍之介一時答不上，但面對對方近距離的詢問，只好開口：

「很、很漂亮…」

不管是否真心，這個回答令谷崎潤一郎很滿意，他又繼續侃侃而談，來說明這幅畫。

「她和聖子十分相像，無論眼神或者動作……好似她在舞台上的表現。」

「嗯…」

「也很像芥川君哦~」那雙眼盯著他道。

「像？」

眼前的女人怎麼會和自己相像？

芥川龍之介想，過於近的距離，讓他不斷退後，最後貼在畫旁紅絨幕。

「真的……很相像…從這裡到這裡……」谷崎潤一郎說著，手指從對方頸間滑到鎖骨。

--

其實是跟別人接寫(

等太久(
決定先自己寫完再等對方接(

((把車推給別人的後果